有容乃大 丹青顯貴 ——走近著名畫家孫大貴的畫意人生
人物小傳:孫大貴,號沂蒙山人,1943年12月23日出生于山東省蒙陰縣,F(xiàn)為江蘇省美術家協(xié)會會員、江蘇省文聯(lián)書畫研究中心研究員、江蘇省花鳥畫研究會會員、南京國際梅花書畫院副院長、山東科學文化學院教授、國家一級美術師。曾在部隊任職。師從南京師范大學美術系楊建侯、譚勇、李劍晨等。
相傳中國相學斗數(shù)中有六吉星,是為文曲、文昌、左輔、右弼、天魁和天銊,命宮中只要有其任何一顆,即非天賦異稟、才華出眾,也是大富大貴。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的畫家孫大貴,不僅名曰“大貴”,其從沂蒙山上一窮二白的的放牛娃到擁有南京紫金山下三層的“紫金樓”樓主的傳奇,似乎正契合了這一點。
一條小河,四季淙淙流過門前;一片竹林,往復婆娑著濃濃春意;一塊“翠竹園”書匾,朱紅門楣大開,73歲的孫大貴精神矍鑠、笑意盈盈,那硬朗、那熱情、那鄉(xiāng)音、那謙遜……令人油然而生敬意。滿屋滿墻的畫,樓道壁上也不例外,猶如一座小型美術館;幾本厚厚的畫集,包羅萬象,栩栩如生,又似微縮版的大自然;眼前這位閱歷滄桑的老人,經(jīng)年軍旅倥傯,他對作畫的熱愛程度和別出心裁的處世法則似乎超出了人們的預期,也超出了普通人的行為準則。料想在他貫穿半個多世紀的丹青情結背后,必然有著超乎尋常的動因。
走過艱辛是歡樂
貝多芬說,通過苦難,走向歡樂。熱愛,是最好的老師。
1943年12月23日,孫大貴出生于山東省蒙陰縣。小村很美,蒼翠的峰巒起伏,彎彎的河水從白楊樹邊流過,水中魚兒和螃蟹,在水草和鵝卵石中歡樂嬉戲。夏日清晨,布谷聲聲,雀鳥鳴唱,一不小心就會驚跑一只野兔或者山雞。這時孩子們便會站在山腳下望著湛藍的天空,與布谷鳥對話。
大貴七八歲時就開始幫家里干一些簡單的農(nóng)活,到山上拾柴禾、采蘑菇、摘金銀花、挖草藥,和小伙伴兒們一起趕上黃牛,踏著草叢上晶瑩的露珠到山坡上放牛。拿上一根樹枝,在河道沙灘上畫,拿起石灰,在墻上畫,畫樹上的小鳥,畫山上的野花和水中的游魚,還有牛兒狗兒豬呀鴨呀,青菜蘿卜……小伙伴們都知道,那滿地的畫都是他的杰作。
大貴上學了,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學校呵!桌子兩頭是用土坯壘起來的,上面搭一塊木板,就是桌面了;板凳則是從自己家里帶去的,有的四條腿,還斷了一條,坐下去,一不小心就會摔一跤。為了家庭的吃飯穿衣,父母起五更、睡半夜,黑白操勞,推磨、壓碾、攤煎餅,紡線、織布、挖野菜,大貴看在眼里,學習愈發(fā)勤奮,走出大山的愿望澎湃著、堅定著、迸發(fā)著。
貧困伴著歡樂,19歲的孫大貴從山東泰安林業(yè)學校參軍入伍。兒時的涂鴉,上學時美術課上學習的繪畫方法,派上了用場,他擔任了連里的墻報員。他畫的黑板報是全團最好的,內(nèi)容豐富,插圖美觀,大成為連里弘揚先進、傳播各種小常識的樂園,被人們稱為連里的“小指導員”。
機遇總是垂青有所準備的人。1968年,他提干了,次年并被選派到南京市公檢法軍管會任軍代表,從而有機會學習畫領袖像。對于繪畫,大貴像著了魔一樣迷戀。相濡以沫的妻子譚玉珍講述了這樣一件事:一次,孫大貴懷揣節(jié)衣縮食剩下的150元錢到安徽涇縣買宣紙,宣紙廠推出了一車宣紙給他看。他高興的不得了,可是幾分鐘后他卻一臉的尷尬。這一百五十塊錢,遠遠不夠!他苦笑,不好意思的讓人家宣紙推回去。第二天,宣紙廠的領導得知他的難處,破例以超低的價格賣給了他?蓱z大貴交完錢已身無分文,連買回程車票的路費也沒有,只好四處打聽有沒有去南京的順風車。恰巧涇縣人武部部長要去蕪湖軍分區(qū)開會,他跟車到蕪湖找外甥拿了五塊錢,才買票回了南京。
畫呀畫,改呀改……在斑斕的世界里,他似乎不是為了任務而揮毫,他潛心鉆研著、雕琢著、實踐著。他中午不休息,晚上繼續(xù)揣摩練習,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,他就能很好的繪制巨幅領袖像。望著懸掛在單位的大禮堂主席臺上的畫像,聽著上級首長和戰(zhàn)友們贊賞,他的內(nèi)心既自豪又有些悵然若失——如果能有一位導師指導,那該多好!
名師高徒傳佳話
一個偶然的機會。那是1976年10月的一天,在南京市美術公司,一幅《紅梅圖》作品吸引了孫大貴的注意。一打聽,作者楊健侯——國畫大師徐悲鴻的高徒,南京師范大學美術系教授,有著40年國畫教齡,藝術造詣深厚,弟子如云。大貴一聽,頓時產(chǎn)生了拜師的念頭,便連忙打聽楊教授家住哪里。
當時的楊教授,剛從“牛棚”里解放出來不久,余悸未消,心有顧慮,“以身體不行”為由婉言拒絕了他。按說吃了“閉門羹”,知趣點兒,也就罷了。好個孫大貴,一點兒不氣餒,愣是上演了現(xiàn)代版的“三顧茅廬”,拜師成功!孫大貴高興的一夜沒有睡著。
一到老師的家中,大貴就幫助擦玻璃、抹桌子、掃地。冬天到了,他就去幫老師裝取暖爐,幫老師買煤,裝煙囪……他安裝的取暖爐既好燒又省煤。老師在一旁伏案作畫,他就在一旁幫助伺候磨墨,邊看邊臨,之后請老師批改。更令人唏噓的是,老師患有痔瘡,有時便后清洗不方便,他就主動上去幫助清洗。
這個軍官學生求學的決心和真誠打動了楊建侯。沒有教材,他把自己收藏的《山靜居畫論》和《芥舟學畫編》等拿給如獲至寶的大貴來抄;沒有范本,楊建侯就把自己的名作《百雁圖》、《魚樂圖》借給徒弟,并給南京博物院和江蘇省美術館“寫條子”,便于學習和臨摹。有時工作忙,任務多,孫大貴晚上很晚才帶作業(yè)來,老畫家總是聞聲開門,即批即改。
為了拓寬大貴的繪畫視野,每逢外地寫生,楊建侯都帶上大貴言傳身教,還介紹他拜譚勇、李劍晨、張正吟、陳大羽、黃養(yǎng)輝等名家為師。潛移默化間,孫大貴的畫技日臻精進,與日倶新。老話說名師出高徒,從自己的創(chuàng)作實踐中,孫大貴深切的感受到這一點。沒有名師指點,創(chuàng)作往往只能在原地踏步,或原地轉(zhuǎn)圈,名師一句話,一揮筆,旋即能讓你茅塞頓開、飛躍提升。
如小河流入大海,孫大貴投入名門就像一條蘆葦蕩里的小船,彎彎曲曲,左劃右劃,終于駛入長江揚帆起航!
畫無定勢堪萬象
中國畫一直是緣情言志的表現(xiàn)手段,亦是個體意識的形象載體。多年研習丹青的功底,終在孫大貴作品中得到發(fā)揮和張揚。他的畫,象他這位山東大漢一樣豪爽大度,有一種律動的美,奔放的美,那種真性情和真生命在其畫中涌動,神采飛揚。令人嘖嘖驚嘆的是品種、數(shù)量眾多,既有花鳥、走獸、魚蟲,也有人物,山水,幅式上從小幅掛軸到巨制的長卷,形式從單線勾勒到潑墨重彩,別具特色,布局奇?zhèn),意境深邃,落墨驚鴻,氣勢千里。他的畫,注重傳統(tǒng)講究寫實,在尊重對象的原型基礎上加以提煉概括,藝術的描繪不失神真,雅俗共賞,為人們所喜聞樂見。
繪畫離不開筆墨,筆墨小而言之是一種痕跡,大而言之則是一種藝術語言、藝術形式、藝術修養(yǎng)的體現(xiàn)。畫家在客觀生活中發(fā)現(xiàn)和感悟美,尋找和創(chuàng)造一種設色亮麗,大馳大張的繪畫語言。縱觀孫大貴的作品,尤擅畫梅,畫虎,畫竹,畫雞。他畫的梅花,既秀雅清逸質(zhì)又質(zhì)樸蒼疏,讀丈二匹梅花圖《鐵骨生春》,遠觀可見氣勢磅礴浩大,章法疏密開合得體;近看直覺枯枝老干堅挺舒展,新枝蓬勃奔放,花瓣或怒放或含苞,似乎嗅到了陣陣幽香襲人,是難得的佳品!都說畫龍畫虎難畫骨,但他畫的虎卻別有韻味,栩栩如生,形態(tài)各異:或臨空長嘯、或騰躍下山、活泉邊戲水、或蹲臥休憩……無不浸透著他對大自然、對生活、對藝術的摯愛,也顯示了他對藝術大美的執(zhí)著追求。
系統(tǒng)的向傳統(tǒng)掘進,傳承與開拓;堅持寫意,講究筆情墨趣,更注重作品意境和格調(diào),用心把握水、墨、色、韻諸方面的創(chuàng)新尺度——孫大貴在五彩丹青中一路走來,先后在南京、上海、廣州、杭州、牡丹江、海口、揚州、蘇州、濟南、臨沂、新疆等地講學、辦展。出版《孫大貴畫輯》《孫大貴中國畫集》《孫大貴百雞圖》等9部作品。獲得中國文聯(lián)主辦的“全國民間工藝美術書法大展”金獎,中國歷史博物館舉辦的“書圣杯”全國書畫大賽銀獎,文化部主辦的迎香港回歸中國書畫作品大賽佳作獎,南京軍區(qū)軍地兩用人才展國畫創(chuàng)作一等獎。被中國文聯(lián)授予“海峽兩岸德藝雙馨藝術家”、被中國現(xiàn)代文化學會授予“世界銅獎藝術家”。孫大貴的許多作品被單位和海內(nèi)外人士收藏,其藝術成就被載入《世界書畫家名人錄》和《東方之子》。
德藝雙馨成大道
生命經(jīng)歷了時間,時間更磨礪了生命。生活中的孫大貴,除了正常的看展、交流,大部分業(yè)余時間一如往年的蟄伏在畫室里創(chuàng)作,氣定神閑的寄情于斯。窗外,是鐘山虎踞石城龍蟠,是揚子江千年不息滾滾東流。
世紀之交的2000年,南京一家金箔廠利用他畫集中的一幅《春滿人間》,大批量制成了“跨世紀珍藏金歷”發(fā)售,然而卻沒有爭取孫大貴的同意,這無疑是一種商業(yè)侵權!有人好心建議孫大貴干脆起訴廠家,索賠個10萬元版權費。但是孫大貴卻說:“長江水大家喝,得饒人處且饒人,人家利用我的作品制年歷,說明喜歡我的作品,也是一樁好事,就當幫我做宣傳,算了!”最后,他沒有向廠家提出任何要求,只保留了一份金歷做紀念。
“哎呀,你家房子這么大呀,真是進了天堂了……”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,來自家鄉(xiāng)的中年漢子劉長軍帶著她16歲女兒劉艷,走進孫大貴的“紫金樓”不時發(fā)出一聲驚嘆。為了幫助家鄉(xiāng)貧困人家的子女改變命運,從1993年起,孫大貴選擇沂蒙山區(qū)的孩子,到他家來學裱畫、學畫畫、學文化……至今,到他家來的趙霞、楊甜、趙慧、劉艷等5個人,在他的幫助下,不但“脫胎換骨”學了技術,成了家,有的還留學出國,從此改寫了家族命運。孫大貴說,要把自己家變成一個“跳板”,讓從家鄉(xiāng)來的那些苦孩子跳出去。
周廣忠,原是南京一家國企員工,自幼喜歡書畫,周末常去南京朝天宮為人刻章,賣些字畫。孫大貴熱情的邀請他到自己的家中,給他講解虎的畫法,并送她畫集和梅花作品,臨走時又送給他幾十張上好的宣紙鼓勵他好好畫,令周廣忠十分感動。幾番交往,當年潦倒的周廣忠已成為每天集中精力專事創(chuàng)作的畫家,不但形成了自己畫風、買了房子,生活條件優(yōu)渥。但孫大貴送給他的幾張宣紙他仍保留著,一直沒舍得用:“我和孫老師萍水相逢,她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我,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他!”
學習,以勤奮為貴;事業(yè),以執(zhí)著為貴;家庭,以和諧為貴;社會,以舍得為貴。 此乃大貴也!立身時代川流,孫大貴仰倚傳統(tǒng)文化以丹青妙筆守候著自己的精神家園。誠然,一個人最幸福的是他最原始、最本真的稚愛變成后來所從事的專業(yè),同時還是如此摯愛。走過艱辛,收獲歡樂,孫大貴無疑是幸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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