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闕長山訪談錄:近水居人淡字美

 書畫圈網記者 李秋霞

導言:正值春光明媚,百花爭妍的季節(jié),書畫圈網記者來到江蘇常州,專程采訪江蘇省書協顧問、江蘇省書法協會原副主席闕長山先生。

按響“近水居”朱紅大門的門鈴,迎接我的是一位精神矍爍的長者,不用問,他就是德高望重的闕長山先生。先生將我迎進三樓,淡雅而又寧靜的工作室里,掛滿了各式的書法作品,有巨幅八屏條的,有六尺整張一個字的,也有小幅作品,洋溢著藝術的氣息。正夸贊時,闕先生端上一杯明前茶,面帶笑容地說:這都是不成熟的習作,請多批評。于是我們之間的話題就從這里開始。

江蘇省書協顧問、江蘇省書法協會原副主席闕長山

記者:您好,闕先生,請問您是如何走上書法之路的?

闕長山(以下簡稱闕):我出生于江蘇泰州一個農民家庭,少時習字,完全來自偶然。14歲那年,父親讓我為自家寫春聯,正逢本村一位私塾先生路過,父親笑著請他指教,不料先生一眼掃過,從鼻孔里哼出一句:“習慣成自然也”。這讓我感到不惑:剛剛學寫字,怎么就“習慣”成了“自然”呢?也就從那天起,我便暗下決心,改變這并沒有成為“自然”的“習慣”?墒,那時家境貧寒,買不起筆、墨、紙、硯,于是,我以破碗底為硯,以廢電池棒為墨;沒有紙,用手指劃空,樹枝劃沙;沒有筆,揀來羊毛自己做,蘸水在大方磚上練;沒有帖,就模仿語文老師的字,日復一日,習字不輟。兩年下來,我的字居然有點模樣了?既氤踔泻螅成為學校壁報抄寫員哩!

說實話,我壓根兒沒有想把寫字當成職業(yè)。童稚之年,我的興趣是音樂;上中學時,我喜歡新聞;師范畢業(yè)后投向軍營,成了一名師部新聞干事。“文革”期間,到地方“支左”,負責市委機關報的編輯出版,后轉業(yè)到江蘇常州市委宣傳部干老本行。只是到了不惑之年,想到60歲以后干什么,才選擇了書法,從市委機關來到一個“五無”的基層——常州書畫院。不料這極平常的選擇,也遭到非議,一位很要好的同事脫口而出:“老兄你也想擠進書法家隊伍啊”,這個“擠”字,就象一塊石頭,“砰”的一聲投進我的腦海,激起思緒的波瀾,什么意思?有意譏諷還是無意調侃?我百思不得其解,最終用理智努力洗刷著凌亂的心境:讓人說去吧,我走自己的路。

記者:從您下決心學習書法到確定以書法為職業(yè),冥冥之中都是機緣,兩句不悅耳的話,催生了一位著名的書法家,對此,您有什么看法?

闕:人,生來就有虛榮心,愛聽悅耳之言,我也不例外。只是我的獨立人格,不為別人的“好話”、“壞話”所左右。其實,不中聽的話不一定是壞話,中聽的話不一定是好話,這就要具體分析對待。相反,別人越說我不行,我就非得干個樣子不可,別人說我很行,也許我就不干了。在書畫院工作近20年,遭遇許多艱難困苦,嘗盡酸甜苦辣。當我把一個全新的書畫院建成后,立即送上辭呈,上級領導不解,問為什么?我說,我寫字水平與職稱、職務很不相稱,難為情。現在大事已做完,該好好學寫字了。就這樣先后兩次上書,直到退休才卸任。扔掉煩瑣事務,真正專心習字,自退休始。您剛才稱我什么“著名書法家”,實在擔當不起。雖然,我曾有過當“家”的夢,但至今與“家”的距離相差太遠太遠。負責地說,在我所提供的任何文字里,在公開場合或私下交談中,我從來沒有稱過自己是什么“家”,只謂“書壇票友”。說真的,別人稱我“家”,我很不自在,心慌臉紅,如果再加上一個什么“著名的”,更讓我無縫可鉆,無地自容。這決不是自謙,而是真實的內心表白。

扇面 古人論書語 21cmX57cm 紙本 2005年

記者:闕先生,您是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,國家一級美術師,一個干了15年的書法大省的副主席,還曾擔任過中國書法家協會國際交流委員會的委員,怎么不能稱“家”呢?

闕:關于“家”的含義,我以為,書法家不只是寫字,它是人格、品德、文學、文字學、美學、哲學等等諸多修養(yǎng)的綜合體現,字好,只是其一,比起人文品格及各種修養(yǎng),當屬次要。即使“大師”,也不完全指他有多大成就,而是一種境界。這就是千百年來,人們一直倡導“人品第一,書法次之”的道理所在。談到職務、職稱之類,我有自己的認識:“會員證”不是“身份證”,職務不代表水平,只等于“責任”,什么主席、副主席、理事之類,不完全是學術層面,大多是工作的需要,如你是下一級協會的主席、秘書長,肯定是上一級協會的理事,且是替補制,至于“國家一級美術師”的“國家”二字,不知何人、何時自作主張?zhí)砩先サ,因為,我只知道,我的職稱資格證書(江蘇省文化廳頒發(fā))寫的只是“一級美術師”,其他省、市怎么寫的我不知道,因此,我一直嚴格地與職稱證書保持一致,從未冠“國家”字樣,至于有些媒體介紹我,也寫有“國家”什么的,那就管不了了。

  記者:闕先生,您是如何看待“國家高級美術師”這個頭銜的?

  闕:書畫藝術職稱里,我只知道高級職稱中分一級和二級美術師,從未見過“高級美術師”,我也曾問過同行,他們告訴我,凡稱“高級美術師”的都是“二級美術師”,大概因為當事者覺得“二級”不好聽,就自冠以“高級”,還加上“國家”,局內人明白,局外人就糊涂了。這種現象不在少數,可能都出于一種心理需求,我就見過許多名片,例如:“國家一級美術師(最高職稱)”、“副科長(主持工作)”、“副處長(正處級)”、“副經理(不設正職)”、“某某正廠長”等等,五花八門。也有只是科級的藝術單位竟然聘了大批的“院士”、“研究員”真讓人捧腹。至于一個街道、居委會乃至一個人扯起什么“畫院”的大旗,有的名片正反兩面擠得滿滿的職務,還有眾多的“國際性”頭銜,讓你眼花,由他忽悠。也難怪,在官本位嚴重超載的國度,誰都知道“官”等于“權”,而權力就是最好的春藥。有的書畫就是以“官”論價,價隨“官”的升降而漲落。據說上世紀90年代,北國有一個公司以5000元一幅收購某協會副主席的書作,想日后發(fā)一把,沒料到這位先生一卸任2000元一幅也無人問津。

曹操短歌行

記者:說到書畫的潤格,當今健在的書法家,有的是每平方市尺幾千甚至上萬,即是一張四尺宣紙大小的作品,也要一二十萬。您的潤格是多少?據說您在美國一個字就賣500美金,真的嗎?

闕:有此一說。那是上世紀90年代初,我應邀赴美國出席“亞洲文化展示會”,作書法講學并舉辦個人“墨跡”展,一尺見方的紙上寫一個字,就是500美金,那時折合人民幣4000多元哩。但我從不把它看成自己的潤格,只視為偶爾為之而己。2012年7月,受朋友“鼓動”,我在上海“朵云軒”舉辦個人墨跡展,這是商業(yè)行為,心里沒有底,結果出乎我的意料,開幕式一結束就賣了80多萬人民幣,我心里明白,是觀者認可我的字,朋友認可我這個人!至于別人的潤格如何?我不妄加評論,這是人家的自由。有的有價無市,炒作而己,也有周瑜遇到了黃蓋,這都很正常。我不善于也不屑于營銷自己,臉皮雖皺但薄,從不主動向任何單位和個人推銷、叫賣自己的字,但也不排斥、拒絕出售,一切順其自然。

記者:看來您的心態(tài)和別人不一樣。

闕:確切地說,我和別人既一樣,又不一樣。所謂一樣,對利益都有需求,因為生活中沒有錢是不行的,現在宣城紙貴,湖州筆貴,徽墨也漲價了,再貴也得買。所謂不一樣,我不頂真計較,收不收費,收多收少,往往根據書寫的用途而定。一般地說,凡是“公”家、商業(yè)行為,或用作禮品的,我是有償服務,其潤格協商而定,雙方都高興。至于朋友喬遷、做壽、婚慶之類,我當然無償了,前提首先是“朋友”,毫不相干的人不在此列,我十分珍惜朋友之間的友誼,因為友誼是無價的。說真的,我為朋友寫過不少字,大多裝裱好,配上鏡框,朋友客氣,要付工本費,我說:“算了,衣服料子都不要錢,做工算什么?”雙方哈哈一笑。再說,一張字你收普通百姓好幾萬元,人家交不起,我也不忍心,如果只收幾百幾千元,對照同行又感到難為了自己,干脆不收算了,覺得這樣反而心安理得。

  橫披 毛澤東詠梅詩 115cmx250cm 紙本 2012年

  記者:您講的和您做的都讓我感動,難怪了解您的人都說您是“非常用心地追求藝術,非常用心地做人,非常用心地交每一個朋友,非常用心地履行自己的職責,尤其是關心包括弱勢群體在內獻出自己的愛”,“四個非常”高度勾畫了您的形象。

闕:那都是朋友給我打的“感情分”,是對我的朂勉和鼓勵,我哪有那么好啊,實在慚愧!

記者:剛才說到,您“尤其關心包括弱勢群體在內獻出自己的愛”,能否介紹一二呢?

闕:中國文化的最高坐標是“仁”,最低底線是“恥”,所謂“仁”,就是愛人,我被人愛過——父母之愛,朋友之愛,社會之愛等等,那當然也要愛別人。開頭我就說過,我從窮處走來,我的身世決定了我的個性,我同情弱者,特別體會他們的苦衷。我有今天,不是我個人有什么能耐,是黨的培養(yǎng),社會的關懷,師長的教導,朋友的幫助成就了我。感恩是必須的。不知感恩的人,不知恥的人,還算什么人呢?所以多年來,只要我能做的決不推諉,河南一青年教師換腎求助,山東一位同道妻子住院,需要謝人,我都每人寄出6幅字,6幅即祝福他們六六大順,早日康復,同時,我還付上一紙,“只要我的字能換錢治病,盡管說。”老區(qū)孩子要讀書,有的殘疾人要生活,他們有求,我必應,就在去年,我接到一個從上海打來的電話,說是要收藏我的作品,我說,你了解我的字的潤格嗎?她說知道。“收藏”者上得門來,先展示重病兒子的照片,又敘述著生活的艱辛,哪里什么“收藏”?明明是來討“字”的,我明白了原委,批評她不該說假話,欺騙了我,理應拒絕,但人家確實有難,還是當場寫了“厚德載物”四個字送給了她,分文未取。有人說我太好說話,我想,不就是舉手之勞,寫張字嘛,我快樂地寫字,每年都要應酬若干幅。當然,做快樂的事,也有不快樂的時候,那就應酬的每一幅字,都是用掛號寄出,但不少是泥牛入海,連個回信都沒有,這樣的名單手上一大串,覺得被人忽悠了。但一想,算了,社會上魚龍混雜,什么人都有,只要我不負人就行,何必計較呢?

篆書對聯 相見不來五字聯 96cmx23cmx2 紙本 2012年

記者:您的寬厚、度量和包容,不愧是大家風范。

闕:不敢不敢。人生的感悟需要在時光的流逝中獲得。我年輕時,要強好勝,有理不讓人,往往得罪人。而今一不小心到了古稀之年,才逐漸悟出“氣度要高曠,而不可疏狂;心思要縝密,而不可瑣屑;趣味要平淡,而不可偏枯;操守要嚴明,而不可激烈”。我不苛求別人怎樣做,常檢點自己做得怎么樣,我未想從別人那里得到什么,而想能為別人做些什么,即使助人也不圖回報,心境始終是平和的。生活中常有人后議人,有人不快,我說這是好事,有人議論說明還有人關注你,在乎你,如果連一個說你的人都沒有,你不成了孤寡人了嗎?誰人背后沒人說,又誰背后不說人,我決不活在別人的看法之中。正如儒家所言:“不責小人過,不發(fā)人隱私,不念人舊惡,三者可以養(yǎng)德,可以遠害。”

記者:您從藝術體悟升華為人生感悟的境界,給我以啟迪,您能把對書法的體悟,再給我啟示一下呢?

闕:您太客氣了,我學養(yǎng)淺薄,字寫得不好,從不敢奢談“書法”,您也知道,我出版了幾本冊子,在國內外多次舉辦展示會從未冠以“書法”而叫“墨跡”,就是害怕低質高帽,害怕給別人帶來麻煩——大跌眼鏡或有損目力。作為書壇票友,我當然也從習字中悟出點滴:要想把字寫好,一是腕力,二是膽氣,三是情感,四是個性。所有這些都不在技巧層面,而涵蓋在諸多修養(yǎng)之中。我爽直厲行的個性決定了我喜歡行草書體,行草書的本性特征是“以使轉為形質,點畫為情性”,我習字時,注重涉筆力求簡約,強化以虛代實,虛實相生的意趣;努力讓運筆痛快與節(jié)制得當,使點、畫、線條流動、穩(wěn)健;追求形體的骨健體秀,緊湊中見舒展,秀逸中求挺拔。我體悟習字的過程,是磨練心志的過程,浮躁不得,急就不得,而心性的果敢與情緒的激揚,又是對書寫的理性把握和技法的熟練運用,互為因果,相輔相成。

清幽雅逸(局部)

記者:清代劉載說:“書者,如也,如其學,如其志,總之曰如其人也”,您對它有何體悟呢?

闕:人們常說,文如其人,字如其人,此話不虛。我喜歡中和美,崇尚“大美必淡”這一中國藝術審美的最高境界,并將它引伸到做人的最高境界。因此,懷平常心,干平凡事,過平淡的日子,是我人生定律,遂以原本的、真實的、自然的審美取向,關照習字的全過程。不尋求“感官刺激”而別出心裁巧于裝飾,不為營構晦澀難辨的“高深境界”而故弄玄虛,胡涂亂抹,只想通過老老實實,一絲不茍的用筆程式,以求達到端莊肅穆的儀態(tài)和樸實祥和的韻致,并居敬窮理“平實即是真”這一藝術審美理論的深刻性。

記者:您的心態(tài),決定了您的狀態(tài),把習書和做人結合得這么好,我記得您曾說過,人要削減欲望,此話怎講?

闕:人有七情六欲,這很正常。但是“生死根本,欲為第一”的道理,不是每個人都懂。人應有欲望,但“欲”望太多太高肯定要亂方寸,甚至身敗名裂,凡例舉不勝舉。人生是一門控制藝術,恰當地把握好各類生活中的“度”,至關重要。人可累身莫累心,淡定一切,寵辱不驚,知足常樂,無功利羈絆,就無煩惱牽累。我在學習行草書中,體悟起伏跌宕的書法線條,就是人生軌跡,就是鮮活生命的拓展和延伸。行草書筆劃的刪繁就簡,給作品造就許多生動和精彩;人生一世,欲望的刪繁就簡,就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幸福和快樂。我認為,物質和虛名,并不能使人活得體面和尊嚴,只有心靈的純真和厚實,才是真正的充裕和富有。我常盤點人生,崇尚一個“淡”字,人格唯一,其它不屑一顧。“大美必淡”是我人生境界的追求。

記者:我一走進您的院落,門楣上“近水居”匾額特別醒目,桂樹下一泓清水的池塘,讓我想起《論語》“智者樂水”,您的齋名想必出于您對人生的“周流不滯”的思考吧!

闕:哈哈,您目光銳利,思維敏捷,我是這么個意思。老子說:“上善若水,”理想的生活方式應該象水,“水不知拂逆,能任意變化其形,柔軟而富彈性;水往低處流,象征人之謙恭、生活態(tài)度,亦代表一種趨勢;水弱之極也,在極弱的情況下,反而能蘊釀無堅不摧的強大力量。”我喜歡水無味無色的淡雅,無聲無息的低調。不是說“心靜如水”嗎?如果水是智者的品質,我只希望以平和潔靜之水,洗滌心靈的污垢,2002年,我到敦煌采風,就試作對聯“鳴沙山怡性,月牙泉洗心”,雖不工整,但是心聲所在。而今,面對“精神滑坡,價值游移,傳統消解”的不良現象,我常告勉自己,要經得起熱鬧,也要耐得往寂寞,讓憂愁、煩惱隨水流去,開心每一天,陋室也王侯。

中堂 愛蓮說 53cmx45cm 紙本 2012年

記者:您真是個爽快、耿直之人,講的既淺顯又深刻,令我敬佩!那您能不能再談點對當今中國書壇的看法呢?

闕:您提出了一個十分敏感又非,F實的話題。我講真話,可能要得罪人,但不講真話,又不是一個合格的人。我曾對一位市領導說:我只講真話,不講假話,但真話不一定是真理,也可能是錯話。

記者:我們是在進行學術層面的討論,錯與對都沒有關系。

闕:那我就談談自己的“一孔之見”。中國書法近幾十年來的發(fā)展,無論從隊伍建設、學術研究、還是藝術創(chuàng)作,都可謂鮮花著錦,烈火烹油的最鼎盛時期。我想,您要聽的不只是“光輝”,關注的是陽光沒照到的地方,我用四句話概括:“思維浮躁、審美浮華、形式浮夸、評論浮淺”是當今書壇的病灶。黨的十八大以來,黨中央十分關注文藝界,習近平同志親自召開文藝座談會,肯定成績,指明方向,并釋放藝術界也該上規(guī)矩的信號,開始糾正“官”書法,“雅”賄賂等問題。陜西周一波先生,辭去省書協主席,在全國書法界引起強烈反響,獲得普遍贊譽。不瞞您說,今年春節(jié)我給中國書協的一位領導打電話,因為他值得我信賴,所以無所顧忌,大膽放言,我仰望他給中國書壇注入清風、新風。我認為“中國書法家協會”應更名為“中國寫字協會”比較符合實際,F在從最高層到省、市、縣,到各行各業(yè),凡是與寫字有關的組織都統統冠以“書法家協會”,不管哪級協會,只要你跨進門檻,就是“書法家”,即使三歲小孩也能稱“小書法家”。于是“書法家”多如牛毛,而“書法家”協會又催生了許多“官”,有的省書協僅主席、副主席就多達五、六十人,十分壯觀!我并不責疑“家”多,“家”多是好事,只是不忍心讓那些“不三不四”的“家”們往神圣、純潔的中國書法殿堂上潑污水。失去藝術本質含義的“家”,成了謀利的敲門磚,“書法家”淪落為招搖過市的江湖。其實有無協會、冠什么名稱并不重要,王羲之、顏真卿、柳公權、蘇東坡等等數不清的“大師”,有哪一個是什么“會員”?是什么“主席”?但他們都在中國書法史上彪炳顯赫,萬古流芳。社會發(fā)展到今天,誕生了這樣那樣的“協會”,本是順應潮流的好事,書法也好,書寫也好,本來是人的一種生命存在,一種生活方式,一種文化習慣。吊詭的是,某些人聰明過度,假借“協會”,蠅營狗茍,名利整體侵蝕人性,全面剝奪人格,且愈演愈烈。蜂涌而至的“書法”家們,在人生的道路上趨于低俗,在識見上流于淺薄,心靈失去精神上的依歸,失魂落魄于名韁利鎖中。濯去心靈的污垢,喚醒麻木的神經,讓日漸煩躁的心情重歸于平靜,這才是一個“真”書家的道德規(guī)范和行為準繩。

雖然,我明白“更名”是癡人說夢話,乃大逆不道,會遭來全國“書法家”的口誅筆伐,但我仍認為,當今中國稱得上“書法家”尤其是“著名書法家”、“大師”者更是鳳毛鱗角。無論你擔當多么重要的“職務”,有多少耀眼的“光環(huán)”,千無論你千方標榜、萬般炒作、牛皮吹得比天大,倒頭來還得靠“筆”說話。

云海(局部)

記者:你這番話,又激發(fā)了我的興趣,能否再詳盡一下寫字與書法的區(qū)別?

闕:以為拿筆寫字就是“書法”、“書法家”這就錯了,寫字和書法是兩個層面的問題,有著質的區(qū)別。如果按約定俗成的廣義,把寫字說成書法也無大礙,就象“太陽從東方升起”、“打掃衛(wèi)生”一樣,雖有悖于科學或常識,但叫習慣了,也就認了。寫字是“書法”的基礎,但決不等于“書法”。因為“書法”體現的是人綜合修養(yǎng)的最高境界,現在有不少所謂的“書法家”形式技藝多于人文內涵,功利訴求重于藝術本旨,有的甚至糟蹋漢字。我曾見過一個“佛”字,去掉了左邊的“人”,在“弗”的右邊畫了一象形的“人”,還自詡“獨創(chuàng)”。有的錯字、別字不堪入目,亂涂亂抹,還叫什么“流行”。有一位權重的書壇大腕,字寫得一般,不去多論,可他卻把自己的名字都寫錯,同道要他改,他說自己從來就是這么寫的,顯得固執(zhí)與驕橫?墒牵“大腕”先生,你須知道,你這一錯要謬誤多少人?有一名家為雅安地震寫下“雅安挺柱”,雅安大難臨頭,“柱”子是挺不住的,要靠人呀!某省書協主席把“不到長城非好漢”的“漢”字寫成“汗”。朋友調侃說,“汗”也對,不到長城出的不是好汗,是臭汗,哈哈!曾有朋友讓我看一位著名“書法家”的大作,一看就很刺眼,連基本筆法、字法都不懂,竟堂而皇之這樣落款:“摘自孔子語錄,獲國際金獎被世博會收藏唯一作品,某某某書”,更有甚者把自己的頭銜都寫進作品落款。凡此種種,不一而足,簡直不可理諭,這就是“書法”?這就是“書法家”?

中堂 自作詩 110cmx50cm 紙本 2012年

記者:現在藝術界評比、評獎很多,書法界也不例外,您如何看待?

闕:評比、評獎本來是件好事,關鍵是不要太多、太爛,不能光“評獎”不“評審”。評獎,標準是什么?評委如何產生?評委人格如何?說不清。即使評委個個公正無私,但各人的藝術修養(yǎng)、審美觀念、評判標準都不一樣,就書法而言,你這評委只擅長一、二種書體又怎么評正、草、篆、隸、行?至于評什么“杰出人物”、“優(yōu)秀書家”,其作品成就可以統計,既然是杰出、優(yōu)秀,應當包括個人的人格、品德,而這又如何量化?誰也說不清楚。結果在少數“杰出”、“優(yōu)秀”人中,就有行為不端,作風不正,該送“道德法庭”者,這樣的評獎,又能起到什么標桿作用呢?評比、評獎已經失去了“激勵機制”的作用,成了走后門、拉關系、雅賄賂等不正之風的滋生地。

當今中國書壇亂象叢生,“官”書法,“名人”書法混進來,就象是黑社會的“三教九流”上竄下跳,攪渾書壇一泓清水。他們一切受利益驅動,三五成群,七八一幫,拉虎作皮作大旗,于是各種名目的組織相繼出籠,名頭大得嚇人,什么“國家”級、“國際”級、“世界”級,能用的大名號幾乎全部用上,有了名號,他們就可以“名正言順”地搞各種各樣的評比、評獎。我曾見過一位先生的成績單,一年都有上百個國家級、國際級的金獎,了不得哩!有些家長讓我看孩子的獲獎證書,我是婉言謝絕:“不看證書,看字!”值得高興的是:今年4月在長沙舉辦的全國藝術工作會議,按照中央巡視組反饋意見中提出的問題,根據中央評獎改革工作的有關精神和要求,文化部正全面清理整頓文藝評獎,取消一批,精簡壓縮一批,總體減少60%以上,而且修訂評獎辦法,嚴格評獎標準,規(guī)范評獎程序,嚴肅評獎紀律,預防和杜絕各種不正之風。“評獎”已進入“反腐”的視線,可見改革評獎的重要性、現實性、迫切性。我也曾勸勉那些藝術收藏者們不要唯“獎”是從,如果一個書畫家一見面就大吹他獲過多少“獎”,他的書畫多值錢,大言某某中央首長收藏他的作品,或者名片上寫了幾十個頭銜,你就要謹慎,離他遠一點。這些人不是心虛,就是很大程度的誆騙,可不要上當!而一些收藏愛好者往往是“用耳朵看字”,沖著這樣那樣的“獎狀”“頭銜”“名氣”來的,結果花了重金,買了垃圾。

記者:您說的這些現象我們也知道,怎樣才能正本清源呢?

闕:請您原諒,我不客氣地說,要正本清源,其中有一條首先從你們媒體做起,你們要多給正能量。《書法報》曾刊載一篇“某某書法的相聲效果”一文,抖落了一位演藝界“名人”辦書法展的笑料――錯字、別字充斥其間,“錯”的離譜,“別”的莫名,文字不長,凡舉真實、言辭平和,是指名道姓,有根有據的善意批評,于“名人”,諍言剴切,希望不要惡作劇于書壇,警示“書法家”們防謬于忽微,不要讓書法蒙羞。我為《書法報》小小文章點贊,但又為類似的文章太少抱憾!現在的媒體存在的問題,一是利益驅動,二是本身素養(yǎng)差。我曾給某些報刊編者說過,不應刊登那些濫竽充數的劣品,回答:一是沒有辦法,領導關照不用不行;二是有錢進帳,不好也得用;至于本身素養(yǎng)問題,那就更多了。因不懂書法,往往把支解漢字視為“創(chuàng)新”、“奇葩”,把用什么方法寫,寫多大、多小的字謂為之最、之巔,什么雙手寫,反手寫,用嘴咬筆寫,倒立著寫等等玩猴把戲皆說成“絕活”,這些“書法”小丑,制造一堆垃圾,竟成了“墨寶”,“書法”被糟蹋成這樣子?讓人心痛!“書壇”極需打假!“書法家”極待去污!

立軸 碑拓 180cmx80cm 紙本 2006年

記者:您真是一腔正氣,句句針砭書壇弊端。

闕:我只是良知灼然。雖然知道危險時的顫悚,跋涉中的孤寂,但還忍不住要說幾句真話。我生于最基層,造詣淺鮮,人微言輕,不說白不說,說了也白說。一位哲人說過:人可以活得卑微,但不可以卑鄙,卑微活得凡俗,卑鄙活得骯臟,卑微與卑鄙的區(qū)別,前者始終是靈與肉的結合體,而后者只是撇開靈魂的行尸走肉。在“官”本位思想非常濃烈,潛規(guī)則非常強勢,價值迷茫非常突出,實用主義非常盛行的今天,我深知我這樣卑微的小人物,發(fā)一點不同的聲音,也只不過是蚊蠅之鳴。我無法改變他人和世界,但可以匡正自己。數千年來,書壇一直強調“人品第一,書法次之”。“人品不好走不遠”,我一貫如是說。

記者:與您一席談,讓我觸摸到了您的人格魅力,可謂高風亮節(jié),德高望重!

闕:豈敢豈敢。作為一個“書壇票友”,我好比一個溫順的貓,頭一次扮演了刺猬的角色,不知禍兮?福兮?我不是嘩眾取寵,都“七○”后的人了,即使取了“寵”也白搭,我只是如實地坦陳心胸:書法需要尊嚴,書法家要有道德底線,中國書壇需要人文關懷和心靈建設!可能所言失當,請您,還有書壇同道同仁,匡我不逮,給我指南。(責任編輯:木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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